(王夕平在襄阳汉江鱼梁洲上。王甫星摄影)
上世纪七十年代,从樊城迎旭门轮船客运码头再往东面汉江下游的清河口,是丹江码头的作业区,从上游往下游依次是轮船客运码头、丹江路码头、“八一”煤场(年大跃进大办钢铁时的“八一”炼钢厂位置)、襄阳地区盐业公司和襄樊市粮食局码头露天转运仓库(露天堆,用油布遮盖)、市石油公司转运码头、市造船厂等作业区和单位。这里的码头是现代化的码头,用人力和机械联合上下货物,机械为主,人力为辅,非常繁忙,不允许闲人靠近。货场上堆满各种货物。印象中火车或轮船运来的原木又粗又长,连树皮都还没有来得及剥掉。附近的居民,喜欢来这里剥树皮,捡柴火。当时的火车能够通到码头上,装卸货物。那时火车头还是蒸汽机车,燃料是煤。火车头烧过的煤渣卸在码头铁路边固定位置,吸引附近的居民大人小孩来捡拾未烧尽的煤核。年,马道口张大山的一个12岁的儿子(小名“家福子”),就是在码头上捡拾煤核时扒上滑行的火车厢,不小心从火车厢上摔下来被轧死的。那天下午我的大哥带着我的三哥跑去看了现场,回来后给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当时的经过和惨状,至今难忘。
(襄阳市樊城屏襄门城楼——跨鹤楼。王夕平摄影)
丹江码头也是中学生勤工俭学的地方。勤工俭学是“美其名曰”,其实就是做零工挣钱交学费,或补贴家用。因家里贫穷,那时我的大姐王襄增、大哥王肃平上高中时,经常在迎旭门矶头外做零工,在丹江路码头上挑*砂。零时工工资是一天一元贰角钱,一天干8个小时。那时我眼睛雪亮,视力特好,有一天我站在矶头上,亲眼看见我大姐在码头上干活,只见她那瘦小的身体用扁担挑着两只盛满沉重砂子的粪箕(一种竹筐),迈着沉重的脚步从船上往河坡砂堆上转运。这个情景深深地定格在我的大脑里。那个年代年龄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这种情况是现在的孩子根本无法理解的。有人评价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中国人,是中国最勤劳最能吃苦的一代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图片红瓦房位置就是我大姐王襄增做零工挑*砂的地方。我摄影所站的位置,就是迎旭门矶头。王夕平摄影)
(樊城迎旭门矶头。王夕平摄影)
我的母亲闫双云在她的回忆录《苦乐人生》中有这样一段记述:“在襄樊市二米厂三仓库工作时,一次在汉江边丹江码头搭露天堆收粮的经历记忆特别深。那一年,在樊城迎旭门外河边丹江路码头,我们市粮食局三仓库找盐业公司借了一个场地搭“露天堆”,准备存放上千斤粮食。我早去晚归,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运粮的汽车多数是晚上运来排队,搬运工人像蚂蚁搬家一样一车一车地往下卸粮食,又累又忙,实在可怜。我们保管员清扫“地脚粮”(地角粮?)。一个夏天顶着烈日把收粮的任务圆满完成。这期间,我的身上又是退了几层皮。”
(年夏,闫双云带着两个儿子合影留念。)
母亲所记的事实我还有印象。记得我母亲在丹江路码头上班时,几天都忙得没回家看我们(她在单位有一间宿舍)。那一天我很想念妈妈,于是我一个人从马道口老家跑到丹江路码头上去找妈妈。丹江路码头上非常繁忙,机器轰鸣,汽笛刺耳,运粮食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进码头货场,头顶烈日的码头搬运工人一个个腰里别着一根“竹签子”(一种记录粮食数目的竹签,一根竹签子代表扛了一麻包粮食。也可作为码头工人计件工资依据,俗称“欢喜签子”),从卡车上卸粮食,扛运粮食。我的妈妈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正在那里清点粮食,还不断地指挥搬运工人上粮堆,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放到指定位置,码得整整齐齐。货场上粮食堆得高高的,像一座小山。妈妈根本无暇管我。妈妈见我来了,很惊喜,但她不让我待在这里,叫我赶紧返回奶奶家去。这大约是我上小学三年级前的事情。妈妈的回忆录和我的记忆,正好互相印证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丹江路码头转运粮食、煤炭、食盐、钢材、木材、燃料、砂石等货物的繁忙景象。
以上是襄阳市的丹江路和丹江路码头的来历及其命名的原因和经过,以及我小时候的亲身经历和印象。丹江路码头是一个由丹江路派生而来的地名,丹江路是由为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服务而修建这一特定性质和作用而命名的道路名称。它们都是因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而诞生。如今丹江路码头已不存在,被改造成美丽的樊城滨江江滩公园,供市民休闲健身。如今丹江路成为襄阳樊城的交通要道,是通往鱼梁洲的必经之路。丹江路两旁商店林立,是襄阳樊城最繁忙最繁华的一条道路。当初宽阔的丹江路在如今飞速发展的汽车时代已显得非常狭窄,车辆经常拥堵,急需改造扩宽。昔日航运繁忙的汉江也变得平静如镜,船只稀少,回归到它自然宁静的状态。
(襄阳汉江年立春美景。以上图片全部是由王甫星摄影)
丹江路码头和丹江路是年春修建的,距今已经有60余年的历史。60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两鬓白发的我伫立在鱼梁洲大桥上,眼看丹江路码头和丹江路的沧桑巨变,不由得对自然、社会、国家和人生开始沉思默想,也不由得产生万千感慨。从某种意义上说,丹江路、丹江码头伴随着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襄阳人的成长,丹江路、丹江码头承载着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出生的襄阳樊城老居民的珍贵记忆。因为国家发展,所以襄阳才有了丹江路,而丹江路的发展又促进了襄阳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充实了我们的青春岁月。丹江路、丹江码头见证了在中国共产*的领导下,新中国由弱到强,由一穷二白到百废俱兴的发展历程。丹江路码头和丹江路以及襄阳人民对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所做的贡献,真是功不可没,将永载史册。我们感恩我们伟大的时代。我挖掘记录这些历史资料和记忆,也是为了铭记这段珍贵历史,留住襄阳城市发展的根脉,留住老襄阳人一种特殊的记忆和乡愁。
(全文完)
(丹江路码头鸟瞰。王夕平摄影)
(迎旭门矶头,樊城护城河与汉江联通的地方。樊城民谣:“东敌台,西敌台,中间有个水星台。”古代这里是樊城的最东面的“敌台”位置。古代敌台就是烽火台。王夕平摄影)
(现在丹江路码头已经被襄阳市*府改造成樊城江滩公园。王夕平)
(用砂吊子炖排骨藕汤最好。买日杂用品,丹江路货最全,质量好,价格亲民。)
(丹江路南边的丹东巷里店铺林立,鸡鸭鸽子牛羊驴肉、大肉、蛋类、鱼类海鲜类、蔬菜、水果、面条、饺子皮、米酒、汤圆、卤菜等食品样样都有,批发零售均可。)
(繁华的丹江路及丹江路与大庆路交汇处红光饭店位置。王夕平摄影)
(丹江路码头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现在变成了樊城江滩公园。王夕平摄影)
(丹江路年将进行改造,马路将扩宽成机动车4车道,另加两边各一个非机动车道。以上是施工平面图。王夕平摄影)
(在年3月的成都会议上,毛主席在讲话中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引白龙江、嘉陵江上游的水到汉江,经过汉江再向华北引水。前排左二为毛泽东,毛主席边上依次为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陈云。)
(在年3月的成都会议上,毛主席在讲话中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引白龙江、嘉陵江上游的水到汉江,经过汉江再向华北引水。毛泽东在前排中。)
(丹江大坝。王夕平摄影)
(作者王夕平在丹江大坝留影。王甫星摄影)
(美丽汉江襄阳段。王夕平摄影)
(丹江大坝。王夕平摄影)
(为人民服务。人活着总需要一点精神。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历史是人民创造的。群众是真正的英雄。高峡出平湖。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人民万岁!
——毛泽东语录)
年2月3日写于襄阳樊城丹江路江悦小区
编辑:王夕平王甫星
《夕谈平生》祝读者朋友们牛年身体好、心情好、修养好、家庭好、工作好、学习好、生意好、收入好、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一切都好!
有《夕谈平生》相伴,您好运永远不断!
王夕平